识地抱怨了一声:“爹,你怎么来了?”

话一出口,他就被自己稚嫩的声音吓了一跳,一些极为熟悉的陈设落入了他的眼帘,先是绣了兰亭序的床幔,然后是摆满了各色珍品古玩的百宝阁,床头的矮桌上是一瓶开的极好的红梅,旁边还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话本子,红烛半残,烛泪在灯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。

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很小,被他爹握在掌中,也还未超过他的掌心,撑死了三岁。

很明显,这不是在他的船上,也不是在他的洞府,只有在凡间秋家,他的房间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东西。他这是怎么了?他都四百多岁的人了,怎么就突然回到三岁了?

秋意泊面色青黑,这虽然很可能是在做梦,亦或者别的什么,但万一是真的呢?那岂不是代表他四百多年白努力了?他想到自己四百多年来起早贪黑(前几年),勤修不辍(也不全是),现在又要重新来一次就眼前一黑。

秋临淮也不介意,反而握着秋意泊的小手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,笑道:“才几日不管你,你就敢逃家学了?”

秋临淮看着秋意泊红扑扑的脸和明显被搅合了安眠撅起的嘴,心中暗自摇头,一开始还当秋意泊是病了,这才没有上学,急匆匆赶来一看,这小家伙睡得正香,再看床头的话本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秋意泊长叹了一口气:“爹,我这就起来。”

要完,说话声音都奶声奶气的。

“嗯。”秋临淮笑吟吟地应了一声,怎么看秋意泊怎么觉得有意思——谁看见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儿满脸老气横秋会觉得不好玩呢?

秋意泊应了一声,秋临淮便放开了他,随即便是侍女奶娘如燕翅一般依次入内,替他洗漱,秋意泊还在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情况,便也不反抗,老老实实的让人给他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外衫,他还小,头发挽不起来,只能往后抓一抓,用发带束了就算是完了。

秋临淮伸出一手,秋意泊就很老实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,被秋临淮一把提了起来坐在了他的臂弯上,秋意泊顺手抱住了秋临淮的肩头稳定重心,心里却觉得有些尴尬——他都一把年纪了,居然还坐亲爹手臂上,绝了。

秋临淮则是掂了掂他:“重了许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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